BENOIT PAILLE

贝努瓦·帕耶

加拿大

2017年 Benoit Paillé 在危地马拉南部湾岸遭遇了一次抢劫。当地人趁他熟睡摸进他的房车,用鱼叉伤到他的左眼球险些致盲,满脸鲜血的他拿着椰子刀拼命反抗。距此4年前,Benoit Paillé 将自己的全部生活变成一次不设终点的长途旅行。

在吉普赛式生活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Benoit Paillé远离城市一路游弋,深入人迹罕至的加拿大东北部,又像候鸟一样在夏天赴约彩虹集会(Rainbow Gathering)。与马格南图片社关系密切的荷兰《Lens Culture》杂志社编辑在网上看到了他的照片,将这名来自魁北克的艺术青年加入了年度50佳全球新锐摄影师的大奖名单。

Benoit Paillé的作品表明了他是一个有天赋的拍摄者,而他的反骨体现在他对目光所及之处已经遍布“人为规则”的参透。在个体逐渐被媒体驯化,变得崇尚“刻奇”(kistch)之前,也许唯有不断流变生活境遇,方可保持精神活力与创作灵感,拍出的东西才不止于复读现实,而是创造某种“真”的东西。

 

 

Benoit Paillé:Volcan San Pedro, Lago atitlan, 2017

Adobe Premiere CC Cover Artist 2019
LensCulture 50 Emerging Talent Awards.2015
Think Outside The Box.Montreal.Canada.2013
La Seu d’Urgell, Spain.2012
Nuit de la photo.France.2011
Digiarte Contemporain art festival.Florence.Italy.2011
Embuscade art Galerie.Canada.2011
Festival international de la poésie.Canada.2011

INTERVIEW
访谈


P:PICA
B:Benoit Paillé

 

P:在你看来,什么是艺术,什么是艺术家,你是怎么看自己现在的状态的。
B:我觉得艺术,艺术家说的是同一件事情。艺术家在自己的生活中一直试图变得更加知觉性,而艺术则是这种努力持续产出的结果。艺术家可以给自己的生活制造各种变化去流变他的艺术,因为两者彼此关联,互为一体。

 

Benoit Paillé:Free Hug,2015


P:哪些场景或者说心境,让你想要拍摄创作?
B:
场景对我影响不大,和情绪的关联多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是,我的早期作品其实是在极度抑郁中拍摄的,我逼着自己拼命创作。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是我存在的唯一方式,就像查尔斯·库利(Charles Cooley)关于社会建构的观点:“ 我既不是你知道的那个我,也不是我所知的那个自己,我是我认为的你眼中的那个人”。
作品就好像一个个悖论:人们看见的是审美愉悦,而我看到了压抑孤独的过往。觉得自己在说谎,用沮丧的心智创作出一些迷幻的画面,我都奇怪这怎么可能。

直到来到墨西哥的图斯特拉,我决定停止服药并戒掉大麻。于是接下来我开始每天痛哭,还有轻生的念头,辛亏有我的狗一直陪伴着我。在那里,当我第一次使用多只闪光灯拍东西时,我开始去拍周遭最世俗无趣的事物。那些在人们看来乏味又难看,好像一点审美价值都没的东西。我用带颜色的闪光灯把它们拍得又傻又有质感,就像广告公司给口香糖或者卫生纸搞软宣那样,制造一个荒唐的繁复去美化和粉饰。

对我来说,这种用相同的虚伪但既非为盈利又毫无预算的方式创作,是我对”资本-算法-意见领袖”这个亿万级链条的嘲笑,说了句滚蛋。他们对自己的创意一厢情愿,其实只是批量复制洗绿(greenwash)的手法,并让新自由主义经济的精英阶层爱到无法自拔。

 

Benoit Paillé:Vision #1,2015

P:你拍摄了许多郊区野外以及有人类活动的自然,对你来说这些事物有何特别意义?
B:我的确喜欢通过有所准备的方式拍摄荒野或者动物,以显示旅游中打卡化的自然风光和现实大自然之间的分裂。通过把作者的幕后伎俩夸大和有形化,比如人工打光,置景,和刻奇。我想说,好吧,其实就是个剧场而已,大自然的荒野之浪漫已不复存在。

P:有一些人不免向我提问,好奇你的作品是不是做了后期,类似问题你都是怎么回答的
B:首先,我的作品并非后期制作,它们是用闪光灯拍摄的。

有时候我会在镜头前制造效果,但它们是实拍的,否则作品就没什么意义了。拍摄完成后,在电脑上我顶多调调对比度,但彩色闪光和画面中的一切必须真实。我非常喜欢相机直接拍摄出来的东西,那种被一钟迥异现实直击的惊喜。

最开始,我讨厌用闪光灯,觉得那种效果看着很廉价,很商业。后来我开始特意使用它:正面拍摄,强烈颜色,大功率。我拍的周遭从植物到荒野,到大自然中的人造事物,摄影这种通过把任何东西拍美然后散发魅惑的能力让我十分惊讶和着迷。

 

Benoit Paillé:White Rock,2013

P:问个问题,谁是你最不喜欢的艺术家?
B:我讨厌杰夫昆斯 Jeff Koons,以及他所代表的,资本化的艺术圈。艺术在今天已然是种商品,随之而来的是艺术家的雇佣水军炮制的虚假文化资产。

 

P:远离城市居住,表明你在惧怕或者回避现代都市社会吗?
B:我并不惧怕,但我相信工业文明终将崩溃,就算又有了新的能源又能如何?盲目相信科技可以解决各种问题是幼稚的。每一项科技仅能够解决自身的问题,并同时包含了代价。所以我对高度现代化的社会生活一直比较怀疑,假设某天突然爆发了大的瘟疫,那么一切将变得不堪一击。

P:2019年你来了趟中国,感觉如何
B:去完印度和尼泊尔,我就想来中国。我的旅行不制定计划,也不拟定路线行程,所以对于我这样的外国人来说,在中国的几周是一次有挑战性的经历。我无法在街上用共享单车,因为手机需要绑定中国的银行卡。我的背包里塞满了零钱,小城市的大部分酒店无法接待我,它们缺少让外国人过夜的资质。在临汾,我在夜里走了3个多小时问了5个不同的地方,才找到一家可以住的酒店。在都江堰,的士司机看不懂地图,只认汉字地址。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这次旅行,我随意搭便车去了一些地方,并在路上结实了不少朋友,并跟随他们一道。在北京,一个小伙子在旅行结束时邀请我去他在山东的家乡,我在那里呆了好一阵子。总之我远离旅游景点,对人与人的遇见更感兴趣。回想起来,在中国我常被巨大的现代建筑所震撼,就像是来自未来。

 

Benoit Paillé:Alternatives Landscapes #1

P:如果你一夜成名或者一夜暴富,接下来想过怎样的生活?
B:我已经很有名了,就是没啥钱。开玩笑的。如果你说的在我这实现了,估计我还是会开着车继续周游世界。我已经开着它从加拿大去到了萨尔多瓦,所以,我其实热爱这种生活方式带给我的自由。

P:面对一个不做计划的艺术家,最后一个老问题我就不问你了
B:没错,这会儿我正呆在一个小岛上。一辆更大的新房车,我自己造的,并在里面度过了零下40度的冬天。

 

GALLERY STORE:

购买 BENOIT PAILLE 限版数原作

Do NOT follow this link or you will be banned from the site!